第24章 淮东制置使-《枭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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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淮之间,以洪泽浦、高邮湖等水分野,分为淮东、淮西。淮东含淮安、维扬、海陵三府,淮西含东阳、濠州、庐州三府。

    宋佳见小蛮不上当,笑着分析给她听:“江宁众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,濠州、泗州虽失,但岳冷秋犹能沿泗水退守宿豫、淮安,江宁怎么可能会让江东左军去守淮安?再说宁王真要诏林缚去守淮安,顾悟尘的信使多半会抢先一步到崇州来通风报信……顾悟尘没有动静,岂不是暗示这边也是按兵不动?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按兵不动?”林缚反问道,“流民军主力都在淮北,进逼泗水河,江东左军三五千人能逆转形势不成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我一人这么认为,”宋佳嫣然而笑,说道,“刘安儿在洪泽浦起兵之初,陷泗州、五河、石梁诸县,陈韩三在淮安叛投后,刘安儿与之联兵破濠州,又纵兵大掠其城。淮南名府濠州就这样毁于战火。岳冷秋南下重组长淮军,正值淮水溃堤,一直没有机会重筑濠城,遂东阳军只能守石梁,而无法进守濠州。在江宁某些人眼里,濠州、泗州失守,多少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。宁王虽遣使来,但在他们眼里,甚至奢望局势还要有挽回的可能……你拿了一个破借口,将使者挡回去,可不就是按兵不动?”

    林缚笑了笑,也不争辩,等护卫拿了宁王诏书上来,拆开一看,果然是诏他率崇州留守兵马北上渡淮剿平流寇。

    林缚随手将宁王诏卷起丢竹条编成的纸篓里,没有去理会,他也实在无法理会这种心存侥幸的谕令。

    稍晚些时分,江东左军在淮北的哨探发来急件,刘安儿率流民军主力已渡泗水,兵临宿豫城下。

    宿豫仅有长淮军四千兵马留守,形势危急。

    若是刘安儿急攻宿豫,即使林缚决意起兵渡淮北上,赶到宿豫也是要**天之后,起不了什么作用。

    十四日,岳冷秋所派接援宿豫的兵马在睢宁遭受陈韩三的伏击,大溃东逃,睢宁同日失陷。宿豫守军见睢宁失守,与徐州联络给流民军割断,担心给合围,十五日弃守宿豫,退守东面的沭阳,与临沂守军互为犄角,保住长淮军东撤进青州的通道。

    宿豫在徐州南、淮安北,卡住长淮军从徐州沿泗水河南下淮安的通道。

    泗水河源出鲁西泉林县,经济宁入南四湖,流经徐州、宿豫,至淮安北部汇入淮河。

    宿豫失陷,退守徐州的长淮安主力除了东面还有临沂接壤外,差不多已成孤军,淮泗口上的淮安府也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十七日午后,江宁官船再度在南崖码头停靠,来人已非宁王遣使,身穿绯红官袍的张玉伯在细雨淫/靡间登上码头。

    张玉伯与这边关系非同一般,南崖码头守值的哨将李柴在江宁时就认得张玉伯,也不浪费时间通报,直接领着他从狭仄石径登山去林缚。

    林缚抱着独子信儿在山顶草亭耍乐,看着张玉伯穿了五品官才能穿的绯红官袍上山来,笑着说:“玉伯兄升官了,赶到崇州来讨我的道贺?”

    柳月儿起身给张玉伯行衽礼,张玉伯给柳月儿作揖回了一礼,跟林缚苦笑道:“林贤弟不要取笑我,我是给赶上架的鸭子,临危给抓了差,给按了淮安府通判的差遣,”顿了顿,又说道,“我是苦寒出身,能有今日也是朝廷栽培,朝廷用我于危难,不敢惜此身,只有硬着头皮只身去淮安赴任了。我到崇州来,是想我身后还有孤儿寡母以及堂上老母无人照料,想托付林贤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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