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可见,文德帝和他老子的执政手段是完全不一样。 先帝用人头滚滚建立起来的帝王威严,压制百官,行乾坤独断之事。 文德帝没那么弑杀,暂时也没先帝那样牛逼的帝王威严,于是他就用水磨功夫,将百官放在磨盘上磨。 以前文武百官,都当文德帝是个混子,无赖,撒泼打滚各种不要脸。 如今他们才知道,过去是他们狭隘了。 文德帝不光不要脸,而且极有耐性。 可以说,历数史书,文德帝这水磨功夫在帝王里面,至少能排进前五。假以时日,说不定能排前三。 遇到这么个脾性古怪的帝王,百官突然觉着身上冷飕飕,对于未来突然感觉很不妙。 文德帝果断拍板,既然你们都征求朕的意见,希望朕做主此事。朕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。 那个,户部,游商税先试行一个月看看效果,有不合适的地方调整调整。一个月后,再来讨论此事。 这期间,谁敢说一句废话,没事找事,浪费朕和朝臣的时间,朕对他绝不客气。 言下之意,试行期间,谁敢瞎逼逼,文德帝也不介意在菜市口杀几个人,为登基寻个彩头。 别人寻彩头,都是寻那吉利事,吉利话。 做皇帝的都是奇葩,用人头做彩头,全天下独一份。 户部尚下齐声领命。 文武百官也暂时休战。 且等试行一个月后再看效果。 自始至终,户部尚书没提修路的事情。少府家令也没提。 正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,路要一步一步走。 先解决了游商税,看看顾玖所策划的收税制度能不能行得通,再说修路的事情也不迟。 一次性,不能给文武百官太多刺激,当心刺激过头,适得其反。 毕竟人的年龄大了,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没年轻人那么快。 然而朝堂上站着的人,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好几,近四十。 五六十岁,六七十岁比比皆是。 你让这帮人,一下游商税,一下修路,叫他们全盘接受,当心触底反弹,全盘否定。 修路好吗? 好啊! 可也不是人人都赞同修那水泥路。 而且顾玖出面修路,必定会撬动一部分人的利益。 动了人家的利益,人家就得拼命。 就算顾玖是皇子妻,那些人也不会手软。 户部尚书同少府家令都是老持稳重的人,知道要促使一件事,就不能急,得有足够的耐心。 游商税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。 数天后,京城街头悄无声息地生了变化。 一大早,小贩赵阿六挑着担子出门叫卖。 赵阿六卖的是大酱和酱醋。 他做这个营生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。 原本他是酒楼跑堂的小二,有一次得罪了一位贵人,害得东家赔了好大一笔银子,他就做不成小二了。 京城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他那点事情,没两天就传遍了京城餐饮行业。 再想继续干小二,可惜没一家愿意用他。 害得东家赔大笔钱的小二,都不是好小二,是要上行业黑名单的。 眼看着丢了工作,没了收入,婆娘怀着身孕,几个孩子都等着他养活。兄弟姐妹们都穷,接济了一回,已经是仁至义尽,他也没脸再次开口求人。 后来,走投无路,只能干起走街串巷叫卖的行当。 大酱和酱醋都是从街坊商铺里拿的货。 七八年下来,好歹是养活了一家人。 只是这叫卖的生意,时好时坏。偶尔倒霉,被衙役抓到衙门大牢关起来,一个月就白干了。 不过那都是老皇历。 如今不同啦! 赵阿六挑着担子来到大街上,一个衙役上前,竹签。 赵阿六将昨天的竹签交出来,加上五文钱,换取了一根新的竹签。 衙役将铜钱朝挂在腰间左边的布袋一放,收回昨日的竹签放入右边布袋。 然后拿出一根炭条,小心翼翼在挂在腰间的硬纸上花了一个圈圈。 这些关系到月底的奖金,万万马虎不得。 做完这一切,衙役冲他点点头,可以了。 赵阿六小心翼翼收好竹签,沿街叫卖。 遇到衙役查竹签,他便把今儿新领的竹签拿出来。 衙役将腰上挂着的竹签同赵阿六的竹签对比,确定是今天的竹签,没有作假,就挥挥手,放他离开。 赵阿六从早叫卖到下午,然后挑着担子去了南城门外的集市。 一会那些流民工匠就该下工了,这个时候去南城门外集市摆摊刚刚合适。 到了南城门外,将担子往大槐树坝子上一放,总算能歇口气。 有衙役上前,竹签。 赵阿六将早上领的竹签拿出来,衙役对照了上面的花色,嗯,确定是今天新领的,已经交过游商税,便将竹签还给了赵阿六。 到此为止,今日便不会有衙役再来查竹签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