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演戏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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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根握住他的手,抵在额前,“冬天,哥只有你了,你得陪着哥,算哥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抿嘴,拍了拍男人的后背。

    他下班回家,在小区碰到一个开着奔驰玩具车,非常嚣张的小男孩,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,也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不是定格了,希望是。

    不然他就是猝死的状态,管家会很难过的把他火化掉,他回去了,也没有身体可住。

    黄单的屁股有点硌,他伸手摸,一□□屎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黄单把狗屎丢掉,手在草地上擦擦,“哥,我这是要走狗屎运?”

    李根的面部抽搐,“是吧。”

    黄单抓男人的手,“那你也沾点。”

    李根躲开,“我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丢一块狗屎到男人的褂子里面。

    李根立马脱了褂子,把狗屎弄掉,他黑着脸吼,“张冬天!”

    黄单的嘴角弯了弯。

    李根一愣,“你笑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有吗?”

    李根直直的看过去,“有。”

    这回换黄单愣了,他摸摸脸,又摸摸嘴角,是吗,我笑了?没有参照物可以模拟,竟然能笑的出来?

    可他还是不清楚,笑是什么情绪?

    就如同他不懂,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疼一样。

    李根沉默着抱住黄单。

    黄单被抱的有点疼,这男人每次抱他都是这样,他就记着了,拥抱会疼。

    回村后,黄单说,“哥,我想去翠玲姐的屋里看看。”

    李根带他进去。

    屋里的东西是之前刘东来翻过的那样,没有收拾,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黄单这翻翻那翻翻,抽屉衣柜,都没落下,他蹲在红皮箱子前看,歪着头在箱子周围摸索,无意间瞥动的目光捕捉到一块黑色,床底下有东西。

    李根去拿棍子,在床底下划动几下,划出来个东西,是条外面穿的黑裤子。

    他自己的。

    黄单说,“还有。”

    李根回神,绷着脸去划,东西不少,有几双袜子,毛衣,秋裤,夏天的短袖褂子,还有一条四角的内迹。

    黄单,可能这些才是原本放在箱子底下的东西,吴翠玲怕李根知道自己龌龊的心思,所以才慌。

    看吴翠玲的反应,并不知道衣物已经变成存折。

    是谁换掉的,来不及带走,就匆忙塞床底下了。

    那个人知道李根缺钱,还知道吴翠玲打过王月梅存折的主意,她想以自己的名义帮助李根,所以对方设计陷害?会是这样吗?

    黄单的脑子里浮现一个人影,他咽唾沫,手心出汗,“哥,翠玲姐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李根丢掉棍子,“我能申请抽根烟吗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李根坐在床边的地上抽烟,他一声不吭的把一根烟抽完,起身出去。

    黄单在屋里待了一会儿,找出一个小本子。

    是吴翠玲的账本,详细的记录着从嫁给李大贵以后,每次从王月梅那儿拿的钱,都花在什么地方,买了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黄单往后翻,以为没什么看头,就给他发现了夹在里面的秘密。

    原来是两年前李大贵死后,王月梅瘫了,李根从外地回来照顾,吴翠玲跟他相处的时间多了,才慢慢对他生出了那种心思。

    这么说,李大贵的死,如果是吴翠玲有关,那动机就不是为了和李根在一起,而是别的。

    譬如那个孩子。

    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,也很可怕,黄单就被自己想象的给吓着了,他拿着小本子去找李根。

    李根看完后,就又申请抽了一根烟。

    一个家里,竟然装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。

    天气炎热,温度非常高,黄土地都是滚烫的,王月梅的尸体不能再放了。

    李根去找了村长。

    早上,有村里的老人给王月梅梳洗,按照李根的要求,确保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散,再给她换上一套好面料的寿衣。

    王月梅很讲究,进棺材时,也是体体面面的。

    几个壮汉抬上棺材,一路吹吹打打,绕着村子走一圈,去山里下葬,就葬在李大贵跟他爸的旁边。

    李根披麻戴孝,站在坑边撒纸票,一毛二毛的,撒在棺材上面。

    这是习俗,钱不要多,撒一点就行,多了,会被传出去,让人惦记,偷偷挖开坟包,把钱拿走。

    壮汉们拿着铁锹填坑,棺材很快就被土盖全。

    坟包的最后一铁锹土是李根挖的,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,人都走了,还在呆呆的跪着。

    黄单拉男人起来,给他拍掉裤子上的土,“哥,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李根抹把脸,声音嘶哑,“好。”

    院里摆了五六桌,两家的亲戚们都来了,陈金花跟张英雄的妈妈俩人烧饭,粉蒸肉,烧鱼,红枣银耳汤,必须要上的菜一样不少。

    黄单在厨房喝银耳汤,甜腻腻的,“妈,哥在屋里待着,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哭出来了也好,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。”陈金花叹口气,“这人啊,不管活着的时候是怎么个样子,死了都是一把土,又腥又不起眼。”

    英雄妈也叹气,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把碗搁锅台上,“二婶,英雄呢?我怎么没见他?”

    英雄妈在炒菜,“他这两天吃坏了肚子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那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去的时候,发现张英雄家的大门是关着的,还给闩了。

    在门外喊了几声,没有一点回应,这在黄单的意料之中,张英雄躲屋里呢。

    过了三天,吴翠玲还是没回来。

    村里人都在嚼舌头根子,说果然是吴翠玲干的,吴家怎么会教出那样的女儿,真是心狠手辣。

    吴翠玲原本是娘家的骄傲,但是她在李大贵死后,怎么也不肯再嫁,偏要死心眼的留在李家,一次两次的争吵,她就跟娘家闹翻了。

    吴家大门紧闭,早在听说女儿被带去派出所的那天,全都走了,为的就是不想受到亲朋好友的冷嘲热讽和白眼。

    黄单一直在张英雄家附近转悠,终于被他逮着机会溜了进去。

    张英雄比死了妈的李根要憔悴的多,他很焦虑,在院里念叨着什么,见到黄单时吓了一大跳,“冬,冬天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听二婶说你吃坏了肚子。”

    张英雄一副难受的样子,“对,我那什么,多吃了几块粑,不知道我妈往里头加了什么东西,害的我一天拉好多次,都快把肠子拉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蹙眉,“怎么不去诊所?”

    张英雄说,“懒得去。”

    他打哈欠,“困死了,我去眯一会儿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翠玲姐还在派出所,村里都说大妈是她杀的。”

    张英雄没回头,“不可能的事,翠玲姐平时对大妈那么好,是绝对不会杀大妈的,他们什么都不知道,就在那瞎传,脑子里塞大粪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望着张英雄的背影,他忽然想起来,对方还不到二十岁。

    真的一点都不像。

    也许是从小干农活的原因,体格发育的非常好,不清楚年纪,会以为他是个三十来岁的成年壮汉。

    黄单离开后,就去找李根,“哥,我见着英雄了,觉得他有点奇怪。”

    李根擦桌子的动作一停,“怎么奇怪了?”

    黄单把自己的猜测和眼见的揉一块儿说,“翠玲姐没回来,他很慌。”

    李根把抹布扔到一边,皱着眉头问,“冬天,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不答反问,“哥,你还记得何伟的死吗?”

    李根点头,“嗯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大贵哥的褂子怎么会在他家屋后的竹园里?”

    “我也纳闷。”李根说,“大贵的头七一过,我就回去上班了,他生前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妈跟翠玲整理的,说是全烧了,具体哪天烧的我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黄单分析,那就是说,李大贵的衣物只有吴翠玲跟王月梅能接触,王月梅在李大贵死后半年左右就瘫了,只有吴翠玲有机会,在半夜拿褂子去何伟家。

    就算不是她亲手干的,也和她有关系。

    李根沉声道,“冬天,告诉哥,你在想些什么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觉得世上没有鬼,只有装鬼的人。”

    以原主的脑袋瓜子,他不能说太多,不过就这一句,男人已经能明白其中的意思,会想出很多东西。

    李根的指尖在桌面上点点。

    当初大贵的死,李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何伟,他暗地里查过,没查出名堂。

    但他对何伟的疑心和厌恶没有降低过。

    在李根看来,弟弟会目中无人,有一部分原因跟何伟恶意的吹捧脱不了干系,只要出个什么事,就用三两句话把他弟弟哄的找不着东南西北,傻逼似的出来扛,对方自个躲后面,事不关己。

    因此在得知何伟死了的时候,李根心里是畅快的。

    李根没深想,现在回想起来,褂子没长脚,是有人放进去的。

    那个人是翠玲?

    当时妈试探过,翠玲的反应也没异常,还让他进屋里搜来着,他倒是没仔细搜,只是粗略扫两眼。

    李根头痛欲裂,他这些年都在外面上学打工,回来了就问情况,妈说家里都好,还说大贵跟翠玲感情好的很,从来不吵架。

    大贵跟翠玲也是那个说法,什么都好。

    这个家到底藏着多少谎言……

    夜里,李根独自去何伟家的竹园,打着手电筒四处找着什么。

    黄单在家呢,他知道李根会有所行动,就没睡。

    堂屋传来响动,黄单出去,看到陈金花在挪动板凳,“妈,你还没睡啊?”

    陈金花说没。

    黄单见着桌上的阵线篓子,“妈,你怎么还给我纳鞋底啊,那些新鞋我几年都穿不完。”

    陈金花说,“那就放着,慢慢穿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,“你干嘛一次做这么多?”

    陈金花说,“妈老啦,以后眼睛不好使,就做不了,记性也差,会记不住鞋样的,能做的时候就多做几双。”

    黄单借着煤油灯看陈金花的脸,不知何时透出的那股病态。

    活不长了。

    黄单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天还没亮,李根就翻墙进来。

    黄单一晚上都在打盹,没敢睡死,这会儿哈欠连天,他盯着男人手里拿的东西,“哥,那是什么?灯笼架子?还是风筝架子?”

    李根说都不是,“是纸人。”

    黄单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何伟怕鬼,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。”

    李根说,“有人故意给纸人穿上大贵的红褂子,举起来在何伟的窗前晃动,他是被吓死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吞咽口水,和他想的一样。

    李根指着脏不拉几的碎纸,“这俩小块纸片是在竹园里翻出来的,当晚的风很大,还下了雨,可能是被吹打掉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,“那这架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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