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、23-《总有老师要请家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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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将近十点。

    祁言把客厅里那盆冷掉的水倒了,清洗干净小方巾,挂在洗漱台旁的钩子上,听见里面水声连绵,一刻也不想多停留,转身回了卧室。

    关上门,她背抵着门,轻轻喘气,抬手捂了捂脸,还是热。

    必须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,祁言拿起床头柜上昨晚没看完的《与神对话》,坐到客厅沙发上,一边等一边翻看,心慢慢地静下来。

    今夜本多云,天空黑沉沉的,可夜渐深,堆积的厚实云层逐渐散去,一弯瓷白皎洁的下弦月显露出来,洒落银色光华。

    祁言看书看入了神,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半,她猛地抬起头,墙上挂钟的指针逼近十一点,浴室里的人竟然还没有洗完。

    出事了!

    她放下书,三两步冲到浴室门口,急切地敲门:“陆知乔!你洗完了吗?”

    无人回应。

    又敲了两下,里面连水声也没有。

    祁言心一紧,顾不得许多,拧开门冲进去,一阵热腾腾的烟雾迎面扑来,空气潮湿热乎,夹杂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香味。

    浴缸面上漂浮着稀碎零散的泡沫,陆知乔躺在水里,脑袋歪向一边,双目紧闭脸颊绯红,祁言愣了两秒,以为她一氧化碳中毒,忙上前,手伸向她鼻子。

    呼吸沉稳冗长。

    睡着了。

    虚惊一场,祁言松了口气,视线不经意往下移,一怔,头皮倏然发麻,险些喷出鼻血来。

    寸|缕未|着的人浸泡在水中,灯影下光泽滢滢,愈发丰|润,白如新雪的山峦上点缀两抹猩红,连绵起伏,延伸到最隐秘的峡谷,丛林茂盛,魆黑发亮。

    方才看书静下来的心,此刻怦怦乱跳,祁言直勾勾盯着水面,眼珠子都要瞪出来,喉咙有点痒,那股不安的躁动愈来愈强烈。她强迫自己移开眼,不去看,轻轻拍了拍陆知乔的脸:“喂,醒醒……”

    浴缸是智能调温的,里面的水仍然温热,泡着舒服容易昏睡,加之酒精麻痹神经的作用,她喊了半天,陆知乔一点反应也没有,呼吸倒是愈发平稳。

    看样子要想办法把人弄出来。

    祁言环顾四周,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大浴巾围在身前,两手伸进水里牢牢勾住陆知乔腋|下,使足了吃|奶的力气才将人拖起来,一点点抬出浴缸,靠墙站稳了,拉过浴巾擦干净水渍。

    难免有擦碰,那些软的,极有弹性的,嫩的,挠手的,无一不是。

    如此情况,睡沙发是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祁言半拖半抱着陆知乔放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,铺开被子给她盖好,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,洗完顺便把那套给陆知乔准备的睡衣带出来,仔仔细细替她穿上。

    穿衣服的过程亦是极度煎熬。

    算算日子,自从那次酒吧疯狂后,她已近两个月没有xsh,以前会不定时出去寻合口味的女人解决需求,但尝过陆知乔的滋味后,她宁愿忍着自力更生,用玩具解决。

    如今美味就躺在身边,手无缚鸡之力,任由她摆布。

    偏偏她不能。

    趁人之危是下作,是无耻,说难听些是迷|jian,是犯|罪,她无法对陆知乔做出这种事,更不可能冒着对方与自己撕破脸的风险来满足一时的贪念。

    房里台灯调得昏暗,熟睡的陆知乔有种恬静的美,褪去所有矜持与冷漠,不设防备,她呼吸平稳深长,浓而卷翘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,投下淡淡阴影,昏黄的灯光下,眉宇显出些许脆弱与疲惫。

    祁言伸出手,轻轻抚平她眉心褶皱,在她唇角处亲了亲,小声说: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关灯,躺下,极力克制着不去抱她。

    怕自己忍不住。

    夜色深长寂寥,有人好梦,有人失眠。

    初冬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房间,昨夜忘记拉上窗帘,光线刺目明亮,陆知乔迷迷糊糊睁开眼,受到强光刺激微眯着,拉过被子挡了挡,大脑缓慢地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宿醉的后果是头疼,她拉开被子坐起来,揉了揉太阳穴,环顾四周,发觉房间有点眼熟,这床,这被子……昨晚应酬喝酒,喝多了在路边吐,遇到祁言,被带了回来,然后洗澡睡觉。

    陆知乔顶着乱如鸡窝的头发坐在床上发愣,记忆到洗澡部分就断了,后面发生的事情想不起来,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得完完整整的睡衣,分明记得自己是要睡沙发,却不知怎么睡到了卧室里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

    她抓了抓领口,往里瞥一眼,光洁如初,没有任何痕迹,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祁言不是那种人。

    她下床,趿着拖鞋出去,循声走到厨房门口,祁言站在灶台前煮东西,手里勺子伸进锅里轻轻搅动,她侧对着门口,身量高挑,一双腿修长笔直,垂顺黑亮的及腰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背后,无论哪个角度都好看。

    陆知乔神情微动,张了张嘴正要说话,祁言一转头发现了她,冷艳的眉眼立刻弯成月牙:“醒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脚步不由自主上前。“昨天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又欠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祁言笑容僵了僵,忽然凑近,以极暧|昧的语气道:“我不想听你说谢谢,真要谢我就来点实际的,比如——”

    “亲我一下。”

    才睡醒起来的模样素净寡淡,无精打采的,少了几分冰冷禁欲,看着柔柔弱弱好欺负,尤其穿着自己的睡衣,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诱惑的味道,让人忍不住。

    陆知乔抿了抿唇:“还没刷牙……”

    “意思是刷了牙就能亲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吧,我等你。”祁言笑着推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喝酒误事,脑子都转不过来,被人下套还主动往里钻。陆知乔边刷牙边这么想。

    心里有点闷闷的,说不上来什么感觉,昨晚似乎也有朦胧的一点,她没去抓住,也懒得抓,到底是欠祁言太多,能还尽量还,处理完这边还要回去看看女儿,接着又是工作,她空不出多余的心思想其他。

    刷完牙,粥已经煮好了,祁言正在盛,陆知乔缓步走过去,心跳得飞快,趁人不注意,嘴巴碰了一下她的脸,而后迅速退开。

    祁言:“???”

    “我去看看妞妞。”陆知乔低头避着她视线,三步并两步回房间。

    她拿着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,还有放在沙发上的包,穿鞋开门,祁言在背后喊住她:“带妞妞过来吃早餐,省得你自己做。”说完又补一句,“就说祁老师请她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人关上门走了。

    祁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那个吻实在太轻,轻得就这么不小心一碰,所有属于那人的味道都消散了,如同从未留下过痕迹。

    家里静悄悄,客厅窗户没有关,清晨的冷风卷携着阳光吹进来,凉飕飕的,陆知乔蹑手蹑脚回到主卧,换上自己的衣服,把祁言的睡衣叠好放进衣篓,等洗干净再还回去。

    次卧房门紧闭,她轻轻推开进去,厚厚的窗帘遮挡住光线,里面很暗,床上拱起了一座小山包,露出半个脑袋——小姑娘怀里抱着娃娃,侧躺着,呼吸均匀平稳,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陆知乔弯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,眼睛里涌起酸涩的潮气,静默半晌,没忍心叫醒她。

    孩子的生活习惯一直很好,在她的严格监督下,向来是早睡早起,周末也不例外,可现在已经八点仍睡得这么沉,想必昨晚睡得很迟。究竟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害怕,还是想等她回来……

    她不愿往下想,眨眨眼,掖了掖被角,无声无息退出去。

    “妞妞呢?”一进902,祁言就问。

    陆知乔自觉换鞋走到餐桌边,坐下,“还没起,周末让她多睡会儿。”

    祁言点头,没说什么,盛好的粥递给她。二人各自喝粥,一时无话。

    “昨天——”陆知乔轻声打破静谧,“你怎么会那么巧?”

    “平安夜出去玩,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。”祁言漫不经心道,边说边给她夹了个煎饺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玩?”

    上周末她问她有没有空,已经猜到七八分,像祁言这性格的人,应该还有许多朋友,不至于没邀到她就不去了。陆知乔内心承认自己没话找话,涉及**问了不妥,于是闭嘴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“跟女朋友。”祁言咽下一口粥说。

    陆知乔手一僵,勺子没拿稳,掉进碗里溅起了几滴汤渍落到脸上,那股朦朦胧胧的感觉又冒出来,还没等抓住,就被随之而来更为浓烈的羞恼和愤怒冲走。

    有女朋友?

    还调戏她?占她便宜?表现得那么——

    “就是女性朋友的意思。”祁言勾唇一笑,“很多直女喜欢这么称呼,我凑个热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又被调戏了。

    陆知乔没说话,脸上变换着细微的神色,眉眼简直僵冷如死灰,祁言收敛了笑意,轻轻抓住她的手,低声道:“你介意的话,我以后不这么喊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陆知乔抽开手,揪了张纸巾擦脸,继续低头喝粥。

    已经被这人看到过自己最狼狈最丑陋的样子,再多被开一次玩笑又有何关系呢?只是她愈来愈弄不清楚,究竟该继续把祁言当做孩子的老师看待,事事客气周全,还是放下矜持和防备,尝试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与对方相处。

    只要女儿还在附中念书一天,这个选择就没有答案。

    那么,她们现在算什么?

    年尾忙碌,与森阳科技的合作事宜前后拖了一周,陆知乔终于成功谈下来。

    对方老总姓祁,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年大叔,五官略深邃,鼻子尤其高挺,她第一眼见到他就想起了祁言,鼻子实在太像,险些以为这人与祁言有什么血缘关系。但世界如此大,巧合总是有的,她没多想,完成任务便向上司汇报。

    总经办里飘着淡淡的草木清香,辛辣提神,舒敏希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,疲惫地揉着太阳穴,她刚从华南分公司回来,这几天也是连轴转,很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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