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就在杀猪秀才言到最后一字之时,楚南风心念一动,松开握住马希兰的右手,背上的‘青鱼剑’脱鞘而起,半空中疾射而去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,一柄长剑被青鱼剑击偏,堪堪从闪身右避的沈连城左肩划过,带着余势却是向楚南风疾射而来。 原来当杀猪秀才言到‘了’字之时,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凭空而起,袭向沈连城。楚南风早已听出他话意有出手之心,便是唤出胎丹神识,电光火石间使剑相挡。 沈连城与杀猪秀才游斗之中,身形位置自是有所转变,在被逼退之后,却是背向楚南风,当他心感不妙之时,袭击而来的长剑已至身前一尺之处,若非楚南风有备再先,使青鱼剑震偏长剑,纵使他向右疾闪,长剑必也会刺中他的左肩。 而楚南风心知杀猪秀才修为了得,未使青鱼剑由上而下相击,自是恐其直袭的余势仍会伤了沈连城,便使招斜击长剑。待见余势不减的长剑向自己疾射而来,反手将马希兰轻揽身后,同时左掌拍出,那长剑剑尖离他掌心三寸之处,停滞不前,“嗡嗡”作响数息,“咣当”一声,便是掉落地上。 在沈连城惊疑的目光中,只听杀猪秀才扬声笑道:“站在秀才家的肉铺前,秀才我还以为是贵客买肉来了,却未料是来砸场子的,哈哈……好、好。” “这二人是谁呀?怎么会出手相助那些官兵……” “嘘,小声点,莫让人家听得不痛快,一剑飞来把你切了……” 此时街道上观看的众人窃窃私语起来,但见马希兰微笑着侧首望来,言语之人俱皆将头缩回了铺内。马希兰心感好笑之际,只听收回青鱼剑的楚南风低声言道:“希兰,你就在这里相候。” 话音一落,马希兰便觉腰间一松,楚南风已是举步向十字路口行去。 “在下楚南风,见过李先生。”他看到肉铺招牌是为‘李记肉铺’,便知杀猪秀才姓氏,自是执礼以先生见称。 “先生倒是不敢当。”李秀才也不还礼,言语一顿,左手拇指一动,“嘟”一声响,酒葫芦塞子弹跳而开,便见他仰首喝了一口,‘啧’了一声,望着楚南风,又道:“你是想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了,嘿嘿,这世道倒真得是反的。” 楚南风已是知他喜欢将话倒着说,言下之意想来是说自己助纣为虐,闻言微微一笑,“当世虽声教不一,善恶也是可分。楚某亦知官兵骄横无状,实应惩戒,万幸李先生神人,使祸事消去,此下……” 未待他将话讲完,李秀才接言道:“此下无有人命发生,还望李先生讲理……楚先生是这个意思吧?” 楚南风尴尬一笑,“先生神思敏捷,令人佩服。但言‘讲理’二字,楚某不敢论及。国有律法为准绳,江湖亦有行事规矩……” “秀才杀猪为业,只知卖完猪肉,喝上一口美酒,什么朝堂律法、江湖规矩又与我何干?”李秀才轻笑一声,顿了一下,又道:“不过,看楚先生的穿着举止,应是学识渊博之士,秀才我倒是想听上一听……” 此时但听站在林中驿道路口的雷焦‘哼’了一声,“欺软怕硬之徒。” 雷焦从楚南风驭剑使招,已是知道他是元婴之境,此下出手相助沈连城,只道是为自己人,想着李秀才刚刚言称,可以仗着武学修为,不讲道理教训自身一众人等,而此下与楚南风却是讲起规矩,心有所恃之下,便是岀言讥讽。 “秀才我就欺软怕硬,你待如何……”言语之中,李秀才身形一闪,夹着一声惊叫声,又见一道身影腾空而起,掉向路道北面的田地之中。 站在林道路口岀言讥笑的雷焦,瞬息间已是被李秀才扔到五丈之外,众官兵相顾骇然,纷纷倒退进入林间驿道。 回到原位的李秀才,瞄了一眼从他身侧疾掠而过,去往沈连城身边的顾言春,嘿嘿一笑,望着楚南风道:“无知之徒,扰人心神,秀才我把他扔了,楚先生可以讲了……” 但观这李秀才豪放不羁之性,犹胜过穆道承,楚南风心头暗自一笑,“楚某未曾奉事朝堂,也非算是江湖之人,不敢大言律法、规矩,只知事有衡量之度……” “哈哈……”李秀才又是一笑将话打断,“原来楚先生讲事喜欢借古喻今,娓娓道来……不若让沈大人与他的属下抬张桌子来此,再泡上香茶旁听楚先生讲理,秀才也好饮酒作陪。” 楚南风身为书院师长,教导学子时长,与人交谈自是循循渐进,但听李秀才有嫌自己婆妈之意,一时苦笑,“楚某短见浅识,但恐乍言唐突……” “说文论道,必是要借古论今,律法、规矩亦要借鉴先例,寻常之人讲理更须有根有据,李先生高才,想是我夫君不如……”此时一道轻脆的女子声音响起。 但见楚南风受李秀才言语讥讽,马希兰便是踏步而来,“我夫君是循礼之人,若是李先生有此雅兴,搬张案几在此一摆,品茶论酒,慢慢讲理也无不可。” 李秀才脸显诧异,旋而一笑,“楚夫人方是高见,秀才我刚刚多喝两口,忘了沈大人他们是官兵,失礼了、失礼了……” 有谓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李秀才拐个弯又是讥讽沈连城一众骄横跋扈。 已是来到楚南风身侧站定的马希兰浅浅一笑,“倘若那小孩有失,按律法来断,那骑马兵士也罪不当死,或论江湖人物行事,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之下,也未必定要置那兵士死地。” “而有幸李先生出手,此下小孩平安无事,我夫君之意是为人命关天,若沈大人一众与李先生无有仇恨瓜葛,李先生何必为了阿黄要置人死地。” “楚夫人讲礼之人,不愿直接道称阿黄是牲畜、是狗,秀才我倒是感激了……”李秀才言语一顿,突是抬头望着天空片刻,旋而目光投向楚南风夫妇,“楚夫人道理中所谓人命关天,想是要教秀才明白,虽说万物有灵,但人畜终是有别……是不是?” 此下未待马希兰作答,楚南风应道:“楚某与内子正是此意,即如先生所理解人畜有别……” “那依楚先生意思,是如何处理此事?” “虽说小孩无事,但也受惊吓,可使沈大人与家属道歉,与上些许银两慰问。杀了阿黄的兵士可断去他的行凶之手,以示惩戒,再让他花钱将阿黄安葬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