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还家十余日,县令遣媒来。云有第三郎,窈窕世无双,年始十八九,便言多令才。阿母谓阿女:‘汝可去应之。’阿女含泪答:‘兰芝初还时,府吏见丁宁,结誓不别离。今日违情义,恐此事非奇。自可断来信,徐徐更谓之。’ 阿母白媒人:‘贫贱有此女,始适还家门。不堪吏人妇,岂合令郎君?幸可广问讯,不得便相许。’媒人去数日,寻遣丞请还,说有兰家女,承籍有宦官。云有第五郎,娇逸未有婚。遣丞为媒人,主簿通语言。直说太守家,有此令郎君,既欲结大义,故遣来贵门。阿母谢媒人:‘女子先有誓,老姥岂敢言!’ 阿兄得闻之,怅然心中烦,举言谓阿妹:‘作计何不量?先嫁得府吏,后嫁得郎君。否泰如天地,足以荣汝身。不嫁义郎体,其往欲何云?’兰芝仰头答:‘理实如兄言。谢家事夫婿,中道还兄门。处分适兄意,那得自任专!虽与府吏要,渠会永无缘。登即相许和,便可作婚姻。’ 媒人下床去。诺诺复尔尔。还部白府君:‘下官奉使命,言谈大有缘。’府君得闻之,心中大欢喜。视历复开书,便利此月内,六合正相应。良吉三十日,今已二十七,卿可去成婚。交语速装束,络绎如浮云。青雀白鹄舫,四角龙子幡。婀娜随风转。金车玉作轮。踯躅青骢马,流苏金镂鞍。赍钱三百万,皆用青丝穿。杂彩三百匹,交广市鲑珍。从人四五百,郁郁登郡门。 阿母谓阿女:‘适得府君书,明日来迎汝。何不作衣裳?莫令事不举!’阿女默无声,手巾掩口啼,泪落便如泻。移我琉璃榻,出置前窗下。左手持刀尺,右手执绫罗。朝成绣夹裙,晚成单罗衫。晻晻日欲暝,愁思出门啼。 府吏闻此变,因求假暂归。未至二三里,摧藏马悲哀。新妇识马声,蹑履相逢迎。怅然遥相望,知是故人来。举手拍马鞍,嗟叹使心伤:‘自君别我后,人事不可量。果不如先愿,又非君所详。我有亲父母,逼迫兼弟兄,以我应他人,君还何所望!’ 府吏谓新妇:‘贺卿得高迁!磐石方且厚,可以卒千年;蒲苇一时纫,便作旦夕间。卿当日胜贵,吾独向黄泉!’新妇谓府吏:‘何意出此言?同是被逼迫,君尔妾亦然。黄泉下相见,勿违今日言!’执手分道去,各各还家门。生人作死别,恨恨那可论?念与世间辞,千万不复全! 府吏还家去,上堂拜阿母:‘今日大风寒,寒风摧树木,严霜结庭兰。儿今日冥冥,令母在后单。故作不良计,勿复怨鬼神!命如南山石,四体康且直!’ 阿母得闻之,零泪应声落:‘汝是大家子,仕宦于台阁,慎勿为妇死,贵贱情何薄!东家有贤女,窈窕艳城郭,阿母为汝求,便复在旦夕。’府吏再拜还,长叹空房中,作计乃尔立。转头向户里,渐见愁煎迫。 其日牛马嘶,新妇入青庐。奄奄黄昏后,寂寂人定初。我命绝今日,魂去尸长留!揽裙脱丝履,举身赴清池。府吏闻此事,心知长别离。徘徊庭树下,自挂东南枝。 两家求合葬,合葬华山傍。东西植松柏,左右种梧桐。枝枝相覆盖,叶叶相交通。中有双飞鸟,自名为‘鸳鸯’,仰头相向鸣,夜夜达五更。行人驻足听,寡妇起彷徨。多谢后世人,戒之慎勿忘!” “背完了?”邹君笑问道。————“背完了,不知使君还有何吩咐?可否……”这对小情侣依旧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忐忑着。 “起来吧,钱还给你。”话音一落,邹君轻轻一挥手,便用法力将那钱囊送到俊俏后生手上,并面色一肃道:“希望你以后不要食言,否则就会像这锭金子一样被捏死!”只见邹君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个鸡子大小的金元宝,就在那对小情侣看得目瞪口呆之际,却被邹君轻轻一捏就碎裂得像豆腐渣一般四散飞溅。紧接着,邹君根本不等二人反应过来,便浑身上下白光一闪就消失不见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