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团场一家人-《西北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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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团场领导一拍板,机关搞统一规划,后勤部门四处筹措些原材料,鼓励大家自建住宅,原则上谁盖谁住。

    一时间,这个英明的决策,又一次充分调动了群众的积极性,建设自己家园的激情那叫一个如饥似渴、如火如荼。转眼间,一排排错落有致的住宅区像是凭空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。

    这才有了一个较为体面的“大院”称谓。

    千万不要以为艰苦的现状是因为团场领导的不作为,才造成的现实问题。

    主要根源还是要归结于这块荒无人烟的土地上,当年除了土和石头不缺,啥都缺。

    不要说钢筋水泥了,连木材、砖块、稻草、煤渣这些基本的原材料都很难弄到,有了什么好点的建筑材料全都紧着水利工程、开荒造田先用,吃住条件能凑合就先凑合。

    正所谓吃苦在前,享受在后,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,没毛病。

    那些用简单材料搭建起来的陋室,不仅仅意味着能够遮风挡雨。它对于那些凭着一腔热血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荒无人烟的大西北,将火热青春印刻在贫瘠大地上,像是一棵棵血肉筑起的白杨林,去抵挡凛冽风沙的拓荒者们来说,他们脆弱的根系就是这些不上眼的土培蜗居。

    因为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家的存在!

    程家安辗转多日,兴奋地踏入团场的大门,那一刻的欣慰,绝不是返乡时刻落寞的心情所能比拟的。

    只是他不知道的是,团场他亲手搭建的那个蜗居里,此刻正上演着一副平凡家庭传统而又典型的“严母教子”画面。

    这是一处单独的小院子,周围用着一人高的土墙简单地围了围,靠里的地方,用土砖和着麦草砌了个五六十平米的土房,也没啥客厅卧室的讲究,最大的那间屋里,一张土炕就占据了半个房间的面积。

    房屋边上还有个十来平米的小屋,那是给唯一的女儿单独居住的,避免了一大家子人都拥挤到一张炕头上的尴尬。

    “呼呼呼……”

    伴随着股股的呼啸声,从当面人的脚尖到鼻尖前划过一道道虚影……

    四个孩子,有男有女,按照从大到小顺序依次排列,脚后跟和后脑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,噤若寒蝉般地看着母亲李秀兰铁青着脸,声色俱厉的舞动着家传教育工具——鸡毛掸子。

    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晃动,冷汗不由自主地沿着脊梁骨不断地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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