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阿娘不哭,不哭,太后咱不稀罕,不当就不当了。” 这熟悉的话落入孙氏耳中,哭的更伤心了。 “陛下,基郎…” 梨花带雨之下,孙氏婆娑着泪眼,昂着头看向朱瞻基。 这双四十来岁的双眼竟然能甩出小白兔一般的无辜眼神,似是想打动她的梦中基郎,给她一个其他的选择。 只可惜,资深茶友朱瞻基定了定心神,这一次果断没有理会。 毕竟他刚熬过病危,雄风暂时不在,不会被米虫上头。 “剩下的,你自己处理。” 季伯鹰说完这两句,便是不再言语。 他之所以站出来,无非是为了给被茶色冲昏头脑的朱瞻基开个头罢了。 “是。” 朱瞻基凝重的点了点头,随后深吸一口气,扫过殿中诸臣。 “当下刑部是由何人主事。” 一声出。 “臣俞士乐,忝居刑部尚书。” 一裸晒胡老头站出,对于这人朱瞻基倒也认得,不过在他的宣德十年,这俞士乐才是个刑部郎中。 “着刑部即刻抄灭王振全族,其羽党一律诛灭。” 这话一出口,于谦王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。 而跪在另一边的马顺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,感觉裤衩都湿了。 王振羽党,他就是王振头号第一狗腿子啊。 “臣,领旨!” 俞老头倒也实在,干活积极,完全不顾这已经是大半夜,转身就往奉天殿外走去,看这架势是要一晚上把王振以及党羽给抄个遍。 “先帝在上,国不可一日无君,臣斗胆进言,尊请先帝选定新帝登基!以正国纲!” 于谦朗声开口。 ‘轻君重社稷。’ 季伯鹰瞥了眼这位正统-景泰时空的于谦。 果然如此,这家伙全然不在乎是谁在那把龙椅上做皇帝,他唯一在乎只是必须要有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来维持国之稳定。 朱瞻基皱起了眉头,下意识看向季伯鹰,他还真没想过废了朱祁镇之后谁来接班。 “请仙师指定。” 季伯鹰瞥了眼朱瞻基,又瞥了眼旁边跪着的朱祁钰。 如果从法统上来选,废了朱祁镇,也只有朱瞻基的另一个儿子朱祁钰了,谁让朱瞻基这小子生的儿子太少。 他想起天顺于谦在得阳明心学奥义之后给他的答案,朱瞻基之胞弟,襄王朱瞻墡。 正因如此,季伯鹰稍微翻了翻这位朱瞻墡的后世传承,其子袭位九年,其孙袭位一年,其重孙在位襄王倒是有十三年,可无子绝后。 这么一算,敢情这位襄王活了六朝七帝,这是一个人把子孙后代的气运都给吸光了。 按照这个算法,如果朱瞻墡继位,大明天子之位会有四十年的安稳,可四十年之后又将迎来动荡。 并且根据史料来看,朱瞻墡的这些子孙,名声都不怎么好。 至少其孙朱见淑,这个只做了一年的襄王,就把孔明草庐都给撅了的人才,和朱见深的功绩一比,差距甚大。 季伯鹰沉思了片刻。 “立朱见深为帝。” 此言一出,众臣都是脸色泛起讶色,就连朱瞻基都是摸不清头脑。 把爹废了,然而立一个三岁的幼童为帝,这什么操作? “你这位孙儿,比你儿子,天地之别。” 季伯鹰淡淡瞥了眼地上的朱祁镇,随后再开口。 “另,着襄王朱瞻墡、郕王朱祁钰,效周公辅政,待天子弱冠,交付皇权。” “若有违背擅权者,天谴罚之。” 话语落。 轰! 一道雷霆劈下,在这奉天殿外炸响。 一只饿了三天三夜,对整个世界(包括季伯鹰)都充满恶意的过街小老鼠,糊了。 在其他王朝,亲王倘若成为辅政,大多都会酿成大祸。 因为权力这东西实在太令人着迷,没尝过之前不觉得有什么,可一旦握在手里,那就舍不得放了。 比如天顺时空,当下被软禁于永安宫内,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位景泰帝。 瓦剌围困北平之时,国将倾覆之际,这位景泰帝当初根本就不想登位,完全是被群臣赶鸭子上架逼着坐了龙椅。 可当北平保卫战获胜之后,当尝到天子皇权带来的无上尊荣之后,当习惯了万人之上以后,便是再也舍不得放下。 人,是会变得。 但这个篡位前提是,当摄政王握权之后,无人能够制约。 而季伯鹰的特殊存在,这朱瞻墡和朱祁钰往后若是敢不交权给朱见深,那就等着雷劈以及来自于祖宗的集体关爱。 “朱,朱祁钰,谨遵仙师法旨!” 这一道惊雷,把朱祁钰给震得心神胆颤,连忙是朝季伯鹰俯身行礼。 “臣等谨遵仙师法旨!” 季伯鹰言罢,瞥向朱瞻基。 “走了。” 正统这帮子事情做完了,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。 “是。” “容仙师给我几句话的时间。”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。 “基郎……” 坐跪在地,以泪洗面的孙氏抱着朱瞻基的小腿,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。 朱瞻基没有理会孙氏,一脚抽开,而是面向群臣问了另一个问题。 “静慈法师现在如何。” 静慈法师,是胡善祥被废后的赐号。 群臣沉默了片刻,身居天官的王直开了口。 “静慈娘娘已经于正统八年仙逝。” 咯噔。 朱瞻基心头一颤,莫名感觉到几分失落。 他这一生,最为愧疚的一件事就是无故废了胡善祥的后位,白白让如此贤后蒙尘于世。 胡善祥正统八年薨逝,而孙氏则是活到了天顺六年。 当真是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 “仙师,我们走吧。” 朱瞻基的语气,略显悲意。 “嗯。” 一声落,身影消失。 殿中的王直于谦等人,都是瞳孔一缩,皆是倒吸一口冷气。 整个大殿寂静如墨,方才发生的一切,若非是真切看在眼里,这十几个重臣都会以为是一场虚幻之梦。 “请殿下即刻下令,遵仙师法旨,以朝廷之名,请襄王入朝辅政,并昭告天下废帝废太后之事,共推新帝登基。” 于谦朗声开口,打破了这大殿沉寂。 “啊对对对对。” 朱祁钰一拍手反应了过来,连忙点头。 “一切依照方才仙师法旨所办,本王这就去迎新帝。” 新帝,便是三岁的朱见深。 分工明确,很快这殿中便是无人,只剩下了一脸泪痕,带着半点懵逼的孙氏,她感觉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。 莫名其妙见到了已崩十四年的基郎,莫名其妙见过本该在塞外打仗的儿子,莫名其妙被废了太后之位,莫名其妙的被打入了冷宫,又莫名其妙的全都不见了。 至于那位马顺,被几个大臣强行拖了出去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