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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负责接机的是一位军情局军官，隶属情报处。换句话说，以前是马啸的下属。见到自己的老领导，军官有些不自在，但马啸显得很坦然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处长了，不要叫错。”马啸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递给接机的军官：“休息就不必了，我时间比较紧。命令和相关材料都在这，希望程序上能快一点。最好今天就能把人接走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军官接过文件：“我们早就接到命令，一切程序从简。手续方面我会处理，您可以直接把人带走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多谢了……”

    马啸表面上很淡然的和军官做着交流，可内心却是十分的复杂。

    心情复杂的原因不是见到以前的下属尴尬，而是源自于李牧。

    夏岛市的暴乱危机，马啸是最直接的推手。虽然名义上可以撇清，但军部高层不是傻子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
    在禁闭室和父亲马淳心交流时，马啸并没有说实话。他根本没想过要撇清自己，而是打从一开始就准备为了理想而献祭。

    可立志成为卫道者的马啸万万没有想到，他精心设计的死局，竟然真的被人给破了。暴乱没有发生，他的罪责也轻了许多，连军事法庭都没有上，只是免职了事。

    如果这个破局又救他命的人是李玄通，马啸除了失望之外不会有太多感触。可偏偏这个人是李牧，这感觉就有点复杂了。

    李家和马家相交莫逆，互相串门是常态。再加上他年长几岁，几乎是看着李牧长大的。打从小的时候，马啸就看不上李牧。

    不求上进好吃懒做，马啸所不喜欢的特质，李牧几乎占了个全。甚至别人拿他和李牧做优劣对比，马啸都觉得是耻辱。

    可就是这个他看不上的家伙，嬉笑怒骂之间，便破了他精心布下的死局。刚开始听说的时候，马啸压根就不信。哪怕后来事实陆续摆在他眼前，马啸都不愿意相信。

    明明是一堆臭狗屎，突然变成狗头金。马啸的理智告诉自己，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。

    马啸更倾向是李玄通或者李泓在背后发力，李牧只是被推出来的幌子。

    但随着调查局血案发生，马啸一直坚定的信念动摇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所认识的那个李牧，绝不会做下这样疯狂的事情。甚至在他所认识的人里，都没人会做下那样的事。

    在石家婚宴上破局，或许有李玄通在背后筹谋。可是在调查局里杀人，总不能还是李玄通蛊惑。

    之后的三个月当中，李牧在精神病院进修，马啸则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挣扎和迷茫当中。

    马啸虽然才智过人，但却很理想化，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。而一直以来，对人和事物的判断，马啸也的确没有出过差错。至少站在他的立场上，马啸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
    可是李牧的出现，打破了马啸一贯的认知。而且这种打破还是颠覆性的，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。

    马啸开始怀疑自己，甚至开始否定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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