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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凡弄了点炭火提着,放进房间的小壁炉里,关上壁炉门,转身来到姜甜甜床边。
姜甜甜还有些迷糊,看见他的身影,却立刻睁开眼,想要坐起来。
陈凡正要说话,见姜丽丽端着托盘进来,便闭上嘴。
姜丽丽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,帮着姐姐把枕头竖起来,方便她靠着,随后将药碗端给她,“姐,喝药了。”
陈凡看见姜甜甜卖力抬手的样子,便说道,“还是让丽丽喂你喝吧。”
姜丽丽愣了愣,迅速反应过来,一手端着碗,一手掏出手绢放在姐姐嘴边。
姜甜甜面露苦笑,倒也没有逞强。
一碗药喂了有一分钟才勉强喝完,姜丽丽放下碗,赶紧拿起一颗蜜枣塞到她嘴里,姜甜甜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,只是气息依然有些急促。
陈凡对着姜丽丽打了个手势,让她把托盘拿开,随即往前挪到姜甜甜身边坐在床上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,解开捆绑的绳子拉开,赫然是几十根银针。
里面长的、短的、圆的、扁的、三角形的、实心的、空心的……各式各样,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将针包放在床头柜上,从上面抽出一根,对着姜甜甜笑道,“怕不怕?”
姜甜甜抿了抿嘴,笑道,“以为我是小孩子呀?”
随即深吸一口气,“来吧。”
陈凡笑了笑,抬手便将针刺入她的头部。
姜甜甜视线上瞟,却什么都没看到。
她看了看陈凡,还有站在他身后满脸紧张的妹妹,笑道,“你的针消毒没有啊?我看别的大夫都用酒精灯消过毒的。”
陈凡又拿起一根针,刺入另一个穴位,“还能开玩笑,精神不错嘛。”
转手再抽出一根,“放心,这些针都是用高浓度酒精泡过,针囊也用酒精熏蒸过,比酒精灯炙烤更安全。”
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刺入头部,姜甜甜明显感觉脑袋轻松了许多,不禁两眼放光,“你好厉害!”
姜丽丽一直注意盯着姐姐,此时看到她的样子,心里不禁咯噔一紧。
顿了一下,她不自觉地转移话题,“姐,你怎么突然发烧了呢,还病得这么厉害,是不是昨晚没盖好被子?”
姜甜甜抬起头看向她,正要说话,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陈凡握住。
陈凡看了她一眼,“别动,手上也要扎。”
姜甜甜抿抿嘴,再转头看向妹妹,苦笑着说道,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,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心里突然好慌乱,就突然特别心烦意乱,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一样,……”
听到这里,姜丽丽眼里满是惊慌,本能地低下头,不敢去看人。
陈凡手上的针也稍微抖了一下,随即镇定自若,刺入她手臂上一个穴位。
还好,没偏。
抬头瞟了一眼姜甜甜,发现她眼神迷蒙,显然正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,不禁缓缓舒了口气。
嗯,应该没看见。
再瞟一眼妹妹,好嘛,都快成了小鹌鹑,这心理素质不行啊。
他心里有点纳闷,亲姐妹也有心电感应的吗?又不是双胞胎,是不是太夸张了点?
姜甜甜还在继续说着,“然后我就整晚都睡不着,一直翻来覆去的,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,再然后……”
她转头看向陈凡,“就是在病房里,看见小凡也在,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。”
姜丽丽此时心虚得不得了,根本不敢去看姐姐,便将目光投向陈凡,小声问道,“小、小凡,姐是不是因为没睡好、着凉了,所以才病了?”
陈凡虽然也有点心虚,但是依然很淡定。
不就是提前了一段时间么,咳咳,虽然这年头不提倡婚前行为,可自己也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呐,就算被发现,大不了直接结婚就是,现在拖着没结,也不过是不想影响她的学业罢了。
再说了,这不是没被发现么。
当即给了姜丽丽一個眼神,随后继续施针,同时说道,“有这方面的关系。”
他转头看着姜甜甜,“许多人换新环境,都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出现,加上你昨晚心烦意乱,可能没盖好被子,着了风寒,生病也就在所难免。”
等两只手都扎上针,陈凡又拿着针囊转战床尾。
在两姐妹惊讶的目光中,他掀开被子一角,捉住一只脚放到自己腿上,姜甜甜顿时满脸通红。
陈凡抽出一根针,看着指头蜷缩的小脚丫,抬起头无奈地说道,“你这样子我怎么扎针?”
好家伙,这要是搁地上,怕不是能抠出三室一厅来。
姜甜甜满脸尴尬,低着头不敢看人。
姜丽丽本来想说点什么,但看见陈凡满脸严肃的样子,知道他是在治疗,便自觉地闭上嘴。
不过心里还在嘀咕,女孩子的脚怎么能随便碰呢?还非要扎那里?
陈凡等了一会儿,见她还没放松,只得用一只手抓住,轻轻揉捏了几下,姜甜甜竟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。
他这才一边施针,一边解释,“从表面上看,你是水土不服加外感风寒引起的感冒,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。刚才我也说了,伱这几年来心情抑郁、外加过于劳累,身体多了不少慢性病,体内脏腑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。
所以风寒只是诱因,身体虚邪才是关键,之前你昏迷不醒,也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体现。
按照攻邪派的理论,这是邪气入侵的表现。我给你从头到脚用针,就是要全方位地将你体内脏腑的邪气宣泄掉,然后再用温补派的方法进行调养,如此一泄一补,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,把你的身体调理好。”
他看了一眼还有些脸红、但已经放松许多的姜甜甜,笑着说道,“脚上的穴位也有不少,涌泉、内庭、解溪、大墩、隐白、中封、商丘等等,每个穴位都有各自的作用,比如解溪穴,就可以治疗头晕、头痛、红眼、腹胀,也对你现在的病症。”
姜甜甜低着头抿抿嘴,“哦。”
只不过看着自己的脚被陈凡握在手里,心里始终静不下来。
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呢。
等用完针,此时针囊已经空了,姜甜甜头上、两只手臂、脚上都是扎的银针,她好奇地动了动,竟然没有一丝痛感。
陈凡无奈地说道,“你别动啊,小心针移位。”
姜甜甜立刻保持僵硬,不敢再动一下。
姜丽丽在边上看着,过了几秒,问道,“小凡,要扎多久啊?”
陈凡看了她一眼,“不用很久,再等几分钟就可以起针。”
随后说道,“不过还没扎完,你去我房里把酒精拿过来,待会儿要用。”
“哦。”
姜丽丽点点头,迅速跑出去,跟逃难似的。
等她刚出房门,就听到陈凡问道,“你的身体跟心情有很大的关系,之前都可以理解,可是现在都变好了啊,叔叔阿姨工作顺利、你和丽丽也上了大学,一家人都顺顺利利的,还有什么不开心、想不开的呢?”
听到这话,姜丽丽眼珠微转,躲在门口贴着墙壁偷听。
陈凡耳朵微动,嘴角抽了两下,没去管她。
姜甜甜却猛地呼吸变得急促,眼里闪过几分惊慌,不假思索地便低下了头,“没、没有啊。”
此时她觉得很心虚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壮着胆子抬起头,暗暗给自己打气。
我什么都没做啊,为什么要心虚?!
等看见陈凡的眼神,又不自觉地低下头,就还是很心虚。
想到昨晚……应该是今天早上做的梦,梦里大部分都是他,小部分是妹妹,心里就硬气不起来。
陈凡看着她的样子,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也对,如果她肯说的话,丽丽应该早就知道了,既然她不想说,那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没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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