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白眉老道把酒壶高高地提了起来又无奈放下,本意抗拒掺和世俗纷争,可修行者有了牵挂就有破绽,道观传承壮大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。 顾小友不愧是顶尖的聪明人儿,简单一个人情债,他屁颠屁颠下山。 “大道巍巍,宵小退散!” 老道一点真气,灌注拂尘,然后一气呵成,雪白剑气之中又笼罩一层阴阳真气,气机更甚。 “杀!” 紫裙妇人毫不拖泥带水。 气机碰撞,呈碾压之势。 “天要亡我!” 裴擒虎等人既绝望又悲哀,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做局,自己反成局中困兽。 三楼之上,小炉茶壶鼎沸,司琴提起斟茶。 顾平安眼睛清澈,坐在窗边翻阅卷轴,姿势和往常没有区别,他又重读了一遍《天地元气感应篇》抄录本,如今能亲眼目睹先天真气以上的战斗,更能加深领悟,演变独特的方式。 酒楼至街道沦为一边倒的屠杀,高高在上的指玄修士,死起来跟村里的老人哭嚎的样子没什么区别,踉踉跄跄想多爬几步,也无非眼睛圆睁的下场。 这就是他执意练武的原因。 无论棋盘大小,无论黑白棋子运用得多么精妙,偶尔也要以身化棋亲自下场,若还是一介文弱书生,那自己永远是最容易失控的漏洞。 “好大一颗头颅。”司琴指着飞向半空的鹰钩鼻脑袋,从天灵盖到下郃被剑气贯穿,死状极为凄惨。 半盏茶时间,酒楼外血雾弥漫,四面八方的气机逐渐收紧。 远处传来急促奔腾的马蹄声,镇武司各巡铺嘹亮钟声响彻。 “差不多了。”顾平安放开卷轴走下楼梯,慢慢驱动体内的倒置漩涡,袍袖里的手掌显现三个红点。 “顾小友,贫道不宜久留。” 白眉道长站在门槛,杀了十几个道袍不沾血迹。 顾平安颔首为礼,笑着说道: “在下迈入先天,一定前往道观,与诸位蜀山悟道。” 几个道士会心一笑,白眉老道注视着他的笑容,猛然觉得这小娃娃真的可怕。 倘若能完善先天道经还了人情债,那道观会不会贪图更多? 比如五境之上本我之法,那势必有求于顾小友,蜀山道观很可能绑死在公主府这驾马车! 贪婪一旦被利用,就沦为一枚棋子了。 白眉老道不由失笑,几步生莲花,消失在街道尽头。 望着他们远去,顾平安低头看脚下的尸体,抬掌摧动血染春秋平千里,丝丝缕缕的残存精血涌入三窍穴,逆置漩涡吸收炼化后储藏半滴。 如此重复,途径近三十具尸体,漩涡存有十九滴,且蕴含磅礴之力,差不多够且听凤吟所需要的气血。 “收获怎样?”司琴跟在身边,一脸期待。 顾平安小声说:“三境四境的精血果然浑厚,如今我能连续施展两拳且听凤吟。” “什么?”司琴喜不自禁,赶紧揉了揉脸蛋,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。 且听凤吟是天下绝顶武技之一,一拳气血衰竭。 但公子能连续打两拳! 况且推演领悟的招式威力更强,现在又提了一倍,嘻嘻,真不知道姬家到时候会有多么崩溃…… “公子,其中一方势力使用了澹台氏的秘法。” 紫裙妇人阔步而来,说完就率领几个老妪迅速离开。 虽初次见面,却压根不需要寒暄客套。 揽月宗诞生于黎皇后,整个宗门誓死效忠公主府,而顾公子是公主府这艘船的掌舵手! 镇武司一众高手疾驰而来,还有闻讯赶至的各部衙门留守官员,以及藏书楼的襕衫老人,他们纷纷在二十丈外止步。 尸横大街,五境残留的气机还在肆掠,方圆七十步地面塌陷,泥水与血水混杂,唯独只剩一个面具男子在地上挣扎蠕动,两臂硬生生被剑气削去。 周遭死寂如墓窖,众人望着酒楼门前的年轻人,顿觉不寒而栗。 很明显,一场暗杀与做局的博弈。 祭祀大典,朝歌城防卫最空虚,公主府老人在离山谒陵,细想起来这真是斩首的绝佳机会。 可面对的是他。 当胜负尘埃落定,所谓的刺杀计划显得多么荒谬可笑。 顾平安借过司琴的佩剑,平静走到面具人身边,若是陌生脸孔,没必要戴面具遮掩。 他提起剑尖撩开面具,居高临下俯瞰着一张怨毒悲愤的脸庞,突然觉得有趣: “被俘虏两次,滋味不好受吧。” 裴擒虎几近崩溃,整张脸彻底扭曲。 顾平安扫视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,轻轻地笑了一下,平静道: “我时常想起那一天,雨真的很大,你好像就是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我,你一个俘虏走得龙行虎步,像个凯旋归朝的得胜将军,我呢?踉踉跄跄勉强站稳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而狼狈。” “还不够?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偏要杀了我?” “某……某又做错了什么?”裴擒虎狂呕出鲜血,声音嘶哑: “天下人一直拿你来侮辱我,贬低我的一切,我的尊严支离破碎,我分明与你没有交集啊!” “谁的错?”顾平安问。 第(2/3)页